希尔维娅拿着医生开的药方从诊室出来，老医生出来又把尤蕴请上了楼。
“医生对您说了什么？
”尤蕴下楼来，希尔维娅便上去抱住了她的肩头。
“他们说，你的病还是有希望的，只是不能急躁……”
“要多长时间？”
“说不好，几年，也许会更长……”
实在费思索，这个诊断结果与医生对希尔维娅所说的有什么不同？如果说的完全一样，干嘛还要单独请尤蕴上楼去？尤蕴肯定听到了不同的结论，那她干嘛还要这样说？她和医生在配合着向希尔维娅隐瞒着实情？
接下去所出现的事实，不能不使希尔维娅相信尤蕴的传达：她的病是有希望的。
转瞬之间，尤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，刚才的沉闷情绪顷刻烟消云散，载笑载言，欢快异常，陪着希尔维娅在门诊部里楼上楼下地跑来跑去，划价、交费、取药，排了一队又排一队，用希尔维娅的话说，“她那腿脚真利索、真快捷，好像跟我的年岁差不多。”
尤蕴情绪的骤变表明了什么？她不大可能为得知希尔维娅患不治的顽症而高兴吧？莫非我的推断是错的，那病真是有治好的希望？病能治好是件好事，医生为什么不对希尔维娅明说？
回到家里以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一无所知的郑佳雄还准备着对奶奶进行说服呢，吃过晚饭，被尤蕴叫到了屋里。
奶奶情态极其和悦，满脸歉疚之意：“那天我对你发了脾气……”
“不，奶奶，老人的话总归要听的，我回去好想了一阵呢。”
“唉，你是听话的孩子，从小就听我的话，这我知道。奶奶教育了你一辈子，唯有这次是个失误，我老啦，跟不上时代的潮流，思想守旧，不开化，又过分地自尊，容不得新事物。”
“我看了些报纸，大开了眼界，近年来，中国人和外国人联姻的很是不少，而且看发展趋势是越来越多”，尢蕴又开始检讨，“我不该那样粗暴地干涉孩子们的感情生活。”
我常听说，人一老，脾气大多会变得古怪起来，尤蕴如此出尔反尔，朝此暮彼，不足为奇。
我想起了姚虹和婆婆曾经为此存有着的分歧，问希尔维娅：“婆媳俩也和解啦？”
“哪里，还是相互对立，照样争吵，只是她俩双方调换了位置。”
“姚虹由支持变成了反对？”
“对呀，晚上郑佳雄进家的时候，尤奶奶正和姚阿姨争吵着呢，听见郑佳雄开门回来，她们俩就都不说话了，到底在争吵什么，郑佳雄也没听见。”希尔维娅分析着，“你想，尤蕴奶奶态度来个180度大转弯，她俩本应该会变得一致，可还是争吵，那就是姚阿姨的态度又来了个180度的转弯呗。”
希尔维娅到底是得了什么病？怎么会引出这样多微妙的事端？真是个谜。
长谈终于结束，我起身告辞。
希尔维娅又提出个要求：“过几天再来？”
“还有新的课题？”
“下次，我可要正式和你说件大事喽！”
“正式”？难道今天的交谈是非正式的？“大事”？那恐吓字条的事还算不上大？
“能稍有透露吗？”
“时间性保密。”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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